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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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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霍鋣來到這東來書苑講學已是過了有好幾日的光景,就在眾人對此皆習以為常之時,卻有兩人可謂是整日裏都心神不寧、惴惴不安。

這其中一人想也不用想那便是東方綰,這幾日裏她每日午休都要去霍鋣書房處或是替霍鋣研磨或是整理書桌或是幹些其他的什麽,反正霍鋣必定是不會讓她就那樣閑著,每每想到此處東方綰便是憂心忡忡,時刻擔憂著霍鋣哪日來了興致又會變著法的來戲弄於她。

至於這另外一人便是東黎了,與東方綰不同,東黎整日裏則是一副望眼欲穿的神情。

話說這日下午董夫子正在與學生們講學,講到興處,秦夫子忽的領了一男一女從學堂外頭走了進來,只見那女子身形嬌小、體態輕盈、面容姣好,而那男子則是文文弱弱,相貌也算得上是端正,又見秦夫子與董夫子在學堂前嘀咕了些什麽,二人話畢董夫子便卷了書從學堂裏走了出去。

見那一男一女走了進來,少康突然驚異地:“小……小東,那不是……”

這少康是半響沒有說出後句,安覓則是好奇又不滿地瞥了他一眼道:“是什麽?說話幹甚的只說一半?”

“是羅禮”一旁的東黎神情激動地應聲,可忽的他卻又是一驚,連忙推了正在睡覺的東方綰急急道:“那人怎的也來了,綰綰,你醒醒。”

“你推我作甚?”東方綰被推搡著一下子便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似是有些不悅的看向東黎。

“大家都靜靜,且先聽我說。”見學堂裏有些吵鬧,秦夫子很是有些不悅,而眾人見著秦夫子眉頭緊鎖便都識相的閉了嘴,東方綰一幹人等也自是不敢再有什麽小動作。

見學堂裏已是安靜了下來,秦夫子才又開了口:“這二位是從三危山的文軒書齋遠道而來的羅禮和於銘,往後一個月他們都要在東來書苑與你們一同聽學,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此番,你們必要一盡地主之誼,好生招待,切不可丟了我們東來書苑的臉。”

說著話的同時秦夫子卻是死死地盯著東方綰和安覓,好似稍一不留神她們二人便會惹出什麽亂子來。

“羅禮!”聽見這名字東方綰先是一驚,轉而一個激靈又是一驚:“愚民!他怎的也跑來了?”

少康用手撐著鼓鼓的腮幫子,一臉理所當然地:“這也無甚大驚小怪,那於銘平日裏為人勤勉好學,在人前亦是口碑極好,能來此處也是自然。”

東黎狠狠剜了少康一眼,“你怎的幫起他來了”又向著東方綰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見東黎如此著急,東方綰卻是幸災樂禍又帶著幾分輕蔑地:“小東,你放心,不過是個愚民,我們魔族也甚多愚民,成日裏就會叨叨,最後還不是得拜服在本帝姬腳下。”

聞言安覓也一臉不屑地附和:“就是,不過是個漁民,我們東海也甚多,成日裏就會拿個網子扔啊扔的,無甚威脅。”

東黎楞了一瞬,聽不大懂她們二人的話,愈發著急道:“你們倆在說甚?我怎的一句也聽不明白。”

東方綰拍了拍東黎的肩膀,胸有成竹道:“總之,那個愚民交與我與覓覓便是,你大可不必操這個心。”

就在東方綰一幹人等商量著如何對付那個“愚民”時,秦夫子卻已是將羅禮、於銘二人安排在一處坐下了,此時又是換回了董夫子回到學堂前繼續講學。

“這……這可如何是好?”見於銘與羅禮坐在了一處,東黎自是又著急了起來。

“瞧著”東方綰說完這兩個字便卷了自個的書站了起來,又朝著正要繼續講學的董夫子一本正經道:“先生,羅禮與愚民才來我們書苑,許有多處不懂的地方,我和司徒商量了一番,這月就讓我與羅禮同坐,司徒與愚民同坐,這樣我們也好一盡地主之誼,司徒,你說是不是?”

“我……”司徒還未來得及說話便一眼瞧見安覓和東黎正惡狠狠地盯著他,於是他咽了口唾沫改口道:“學生……也是此意。”

見東方綰和司徒川如此知禮待客,董夫子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孺子可教,吾心甚感欣慰,那你們便自行安排,可要好生招待。”

“先生不必掛心,此事交與我與司徒便是。”說完東方綰便拉了司徒換了坐,如此,東方綰便與羅禮坐了一處,而司徒則是不情不願地與於銘坐了一處,轉眼便又是到了下學的時辰,就在眾人皆已離去的時候,東方綰和安覓則是拖了司徒川往後院小林子處去了。

到了小林子深處,二人松了司徒川,東方綰又威脅的看向他道:“你做是不做?”

司徒川冷哼一聲,義正言辭道:“正所謂,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就算你們打死我我也不會幹這種傷風敗俗、敗壞名節的事。”

東方綰重重哼了一聲,沒好氣道:“哼,不過是只蠢雞,還裝甚的清高。”

安覓也是哼哼唧唧:“就是,不過是只蠢狗,還裝哪門子的良家婦男。”

“你……你們”司徒川氣得一時無言,又可憐兮兮地:“二位姑奶奶,作甚的非要為難我?這不還有子見、少康和顔序嗎?”

見司徒川如此不樂意,東方綰隨即緩和了語氣,勸解道:“川川,從古至今,這檔子事也只有如你這般長相清秀之人才做得來,像子見、少康、顔序他們那樣的貨色我們便是瞧也瞧不上的,放眼這整個東來書苑,除了你,其他人那均是入不了眼的,所以我與覓覓也便只能求你幫這個忙了。”

聞言司徒川突然是兩眼放光,湊近了幾分:“你說的是真的,如我這般長相清秀?”

東方綰一邊口不應心地應付著一邊推搡了幾把一旁的安覓:“自然,自然,覓覓,你說是不是?”

這二人一向心有靈犀,安覓即刻會意又擺出一副肅穆之態:“天地可鑒,你簡直比女子還要清秀那麽十二分。”

司徒川挑眉,湊得更近:“那好,見你們如此誠懇又如此坦言,我便犧牲一會幫了小東這個忙。”

司徒川這便是答應了,東方綰在心中暗自偷笑,又同他約定:“那便說定了,明日午休後山小山丘你可要準備好了。”

司徒川精神振振,得意地甩了一把衣袖:“放心,清秀如我,絕不會失手。”

就這樣到了第二日午休,趁著霍鋣還未邁出學堂的當兒,東方綰卻已是快步上前擋在了霍鋣身前。

“先……先生,學生有事要與你商量。”東方綰一與霍鋣說話不知怎的就止不住的磕巴。

霍鋣饒過她,一臉不緊不慢的樣子:“有何事去我書房再說也不遲。”

“先生,學生今日怕是……怕是不能為先生研磨了。”

“怎的,又想我拖你過去?”

“不……不,先生,就今日一天,學生有十分要緊的事要辦。”東方綰一臉懇求地望著霍鋣,只怕他不肯答應更怕他又如上次那般像拖掃帚似得將自己拖走。可未料到此番霍鋣倒是發了善心,只是拿書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道了聲“去吧”便不再理她自個走了,見狀東方綰自是高興,便蹦著跳著去尋了那羅禮。

“羅禮,你初來乍到,要不我領你四處轉轉?”

聞言羅禮很是高興,笑吟吟道:“好啊,我也正想四處瞧瞧,可惜尋不著道,如今有你領著也是方便了許多。”

“覓覓,走了。”東方綰一邊叫著安覓一邊又朝她使了個眼色。

安覓這一瞧便是十分機靈的跑了過來,又挽了那羅禮,眉開眼笑地:“你初來此處若是有何不懂的地方,盡管問我與綰綰便是。”

見她們二人如此熱情,羅禮是忍不住地誇讚:“東來書苑的學生個個都這麽好客,弄得我倒是不好意思了。”

“這有何?你盡管當我們是朋友,有事來找便是。”東方綰一邊說著一邊挽了羅禮的另一只手。

羅禮笑笑:“嗯,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我們這便走吧。”

就這樣羅禮一邊與東方綰、安覓二人說著話一邊被她們領著往後山小山丘處去了。

“羅禮,來這坐坐,走走看看了這許久也是累了吧。”安覓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地在小山丘處尋了個空曠地坐下,羅禮與東方綰則也是隨她坐了下來。

三人方一坐下,羅禮便是感嘆地:“東來書苑可真是大,比我們文軒書齋大了可不止那麽一點點。”

“是啊”東方綰一邊漫不經心地回著話一邊緊張地往南面的林子裏張望著什麽。

羅禮看了看東方綰,好奇地隨著她的目光看去:“你在看什麽?”

“啊,我……”

“她總是如此,整日裏就愛神游,羅禮,你看北面的那些花,我與你說,那些花可謂是大有來頭……”安覓機靈地接過了話茬又是對著羅禮一通胡編亂言。

見著羅禮正看向別處,東方綰急忙拿起一塊“小石子”對著那南面林子裏就是一扔。

“砰”,聽見聲響,羅禮一驚又是望著那南面的林子問道:“那邊怎的了,動靜那樣大?”

“那………那邊”

“綰綰”還沒等東方綰說話,子見便帶著哭腔從那林子裏跑了出來。

見是子見,東方綰便故作驚訝道:“你……你怎的了?”

只見子見抹了抹眼淚又滿臉委屈道:“綰綰,川川……川川他拋棄我與於銘在一起了。”

瞧見子見一副扭捏之態,東方綰驚訝的神色似是僵在了臉上:“你……你說甚?司徒他竟會如此過分?”

“嗯……”子見又是委屈的點頭又是拿絲帕擦著眼淚。

坐在一旁的安覓卻是瞧見子見頭上仿似多了個不大不小的包,便問他道:“你的頭怎麽好像腫了?”

“我……”子見一邊支吾著一邊怨婦似的看了看東方綰又繼續哭道:“方才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好了好了,你且到一邊哭去,別嚇著客人。”東方綰一邊說著一邊朝他使了個好幾個眼色示意讓他趕緊走,而子見見狀自也是識趣地走了,免得頭上再多那麽幾個包。

“他……他無礙吧?”聽見他們二人的談話羅禮早已是一臉驚訝,就連說話都已是有些磕巴了。

“無礙,無礙,你安心。”東方綰趕緊接了話茬,只等她問下一句。

羅禮果真是支支吾吾的問了:“那……那個,司徒川不是男子嗎?怎的……”

東方綰故作惋惜的扶著自個兒的額頭,萬分悲痛地:“哦,你才來,也怪不得不曉得,司徒與子見二人皆是斷袖,不過我真真是沒想到你們文軒書齋的那個愚民竟也是個斷袖,早知如此,我就不與先生說讓他們倆坐在一處了,也是我,害了子見。”

羅禮糾結了一會兒,半信半疑地:“這……這只怕是有什麽誤會,我與於銘認識許久,也沒聽說過他有這種喜好。”

“看,那邊那兩人不正是司徒與漁民嗎?”安覓一邊說著一邊伸長了胳膊指了指小山丘遠處的兩個男子。

東方綰又是嘆息一聲:“唉,還真是,這兩人竟還手牽著手,也不怕子見見著傷心難過。”

見那兩人著實是司徒川與於銘,而他們兩人也著實是手牽著手,羅禮也是不得不信,只滿臉驚訝的道了一句:“我這生平還是第一次見著斷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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